墟界说书录第42章 背对的磨刀声与行囊的重量
落尘镇的夜寒气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土墙的缝隙钻进偏屋的每一个角落。
霉烂的干草气息浓得化不开但此刻蜷缩在草堆里的阿宁和王浩却毫无睡意。
黑暗中两人的眼睛亮得惊人如同炭火在余烬中灼烧。
“东西不在了……路……还在……” 老周头那沙哑低沉、仿佛来自岁月尽头的箴言如同冰冷的楔子深深钉入他们的脑海。
那场黑暗中的“考验”带来的短暂曙光被这飘渺而沉重的迷雾瞬间笼罩。
归途?深渊?望仙坡像一个巨大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谜团悬在心头而老周头最后那无声的叹息和未明确的反对如同在迷雾中留下了一道狭窄的、充满未知的缝隙。
“他没说不让去。
”王浩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他……默许了。
” 默许。
这个词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阿宁心中那被恐惧和迷茫压抑的渴望!裤袋里的琉璃碎片传来一阵清晰而温热的悸动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对!他没反对!”阿宁猛地坐起身黑暗中他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力气……脑子……不够……但我们有!我们还能准备!” 准备! 这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瞬间打破了偏屋的沉寂!生存的本能和探索的欲望在这一刻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和对老周头那沉重警告的敬畏。
既然路还在既然未被明确阻止那么他们就必须踏上这条路!为了裤袋里这块可能与“家”相连的碎片也为了撕开这墟界烟尘下笼罩的重重迷雾! 目标明确——望仙坡!百里之外! 行动纲领——准备!用尽一切办法准备! *** 落尘镇昏黄的天光下两个少年的身影如同上了发条的陀螺在生存与远行的双重压力下疯狂旋转。
土屋后那片小小的灰白田垄成了最重要的战略基地。
阿宁像守护眼珠子一样守着那几株叶片墨绿、边缘带着银芒的“止血草”和叶片肥厚、叶脉暗红的“清神草”(王浩坚持称之为“苦牙尖”变种)。
他不再追求数量而是将所有的照料都倾注在提升品质上。
深埋的枯草绿肥被小心翻起浑浊的水源被更精细地滴灌他甚至学着王浩的样子用破陶片刮下灶膛里冰冷的草木灰极其小心地撒在草根周围——王浩的理论是草木灰含钾或许能增强药性。
裤袋里的碎片传来温和的温热感仿佛在肯定他的劳作。
王浩则如同一个最精密的账房先生。
他利用帮人记账写字换来的每一枚铜板如同吝啬的守财奴般精打细算。
落尘镇唯一那家卖粗粮的跛脚老头那里他用几乎磨破嘴皮的讨价还价换来了几小袋颜色灰暗、颗粒干瘪的杂粮面。
价格被压到最低但分量依旧少得可怜。
粗粮饼的制作成了头等大事。
没有油没有糖只有浑浊的水和一点点盐粒(这是用止血草换来的“奢侈品”)。
阿宁负责和面将杂粮面和水混合揉成粘稠的面糊。
王浩则负责“研发”——他将晒干的、研磨成粉的“苦牙尖”碎末(提神?)和少许碾碎的草木灰(补充矿物质?)极其小心地掺入面糊中试图增加一点“功能性”。
混合好的面糊被拍成巴掌大小、一指厚的饼子放在烧热的石板上炙烤。
粗粝的石板吸走了大部分热量饼子烤得极其缓慢。
一面焦黑发硬另一面可能还是湿粘的面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着焦糊、土腥和淡淡草涩气的古怪味道。
阿宁和王浩守在石板旁如同守着炼金炉小心地翻动着那些品相难看的“干粮”。
最终出炉的饼子硬得像石头颜色灰黑不均咬一口能崩掉牙带着浓重的土腥和苦涩味难以下咽。
“能量密度高脱水彻底不易腐坏。
”王浩拿起一块焦黑的饼子如同鉴赏一件成功的实验品冷静地评价着“就是……口感优化空间很大。
”他将烤好的饼子用洗干净的破麻布仔细包好一层层裹紧塞进一个同样用破麻布缝制的、简陋得如同口袋的行囊里。
这是他们的“战略储备”。
水袋的难题更大。
落尘镇唯一的水源是那条浑浊不堪、飘着杂物、散发土腥气的小水沟。
直接饮用无异于自杀。
王浩想尽办法。
他用破陶罐从水沟里打来水尝试用多层细麻布过滤但效果甚微水依旧浑浊。
他又尝试将水静置沉淀但杂质沉降缓慢时间成本太高。
最后他无奈地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将水煮沸!用捡来的破瓦罐当锅在屋后避风处架起小小的篝火。
沸腾的水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弥漫开煮沸的水冷却后倒入一个好不容易淘换来、带木塞的旧皮囊(用最后的几枚铜板从一个老猎户遗孀那里换来的)。
水依旧带着淡淡的土黄色和涩味但至少杀灭了大部分病菌。
“武器”的选择更显寒酸。
阿宁在镇子边缘的垃圾堆里翻找了半天找到几根相对笔直坚韧的枯枝。
他用那把豁了口的旧柴刀在冰冷的石头上将枯枝一端反复削磨直到磨出尖锐的棱角。
简陋的木矛对付真正的野兽恐怕如同玩具但握在手中至少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王浩则默默地将几块边缘相对锋利的碎石片用草绳捆扎在另一根稍短的木棍上做成了一把更简陋的“石斧”。
裤袋里的琉璃碎片在阿宁削磨木矛时传来一阵阵温热而坚定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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