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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名张好古第584章 别

护国军的旗帜在寒风中呼啦啦的响着像燃烧着的烈火。

士兵们蜷缩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鼾声此起彼伏。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手指紧握着已经冰冷的武器。

年轻的士兵小沈头枕着马刀他的睫毛上结着霜嘴角却微微上扬仿佛在梦中又回到了家乡的麦田。

帐篷外哨兵老王裹着军大衣来回踱步。

他的右腿在战场上受了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但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码头上搬运物资的水师们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凝结成雾。

他们的棉衣早已被汗水浸透却依然不知疲倦地搬运着一袋袋粮食。

老张是水师中的一个水手长他的手臂粗壮如树青筋暴起。

他一边扛着麻袋一边大声吆喝着:“小心点别摔了!这都是救命粮!”他的声音沙哑却有力像是一把钝刀划破了寒冷的夜空。

年轻的刘阿猫手脚麻利像只灵巧的猴子在车和船之间来回穿梭。

他的脸上虽然疲惫却掩不住那双明亮的眼睛。

青壮难民们在党还醇等人的组织下也加入了搬运的队伍。

他们的衣衫褴褛手脚冻得通红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希望。

陆大强曾经是个铁匠如今却扛着沉重的麻袋。

他的肩膀被磨出了血泡却一声不吭。

小芳是个年轻的姑娘瘦弱的身体推着独轮车额头上的汗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她咬着牙低声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为了弟弟。

”她们在战乱中失去了爹娘姐弟两个相依为命。

党还醇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维持着秩序。

腿是在辽阳被所谓的主人打的 现在还没好利索。

他的声音沙哑却坚定:“大家别急慢慢来安全第一!”他的身影虽不挺拔却像一座山稳住了所有人的心。

偶尔有年轻的小伙子想偷懒被他瞪一眼便又乖乖地回去干活。

安上达和杨怀民坐在临时搭起的木桌前埋头登记物资。

安上达是个瘦高的中年人原职是良乡教瑜也是城破被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破旧的眼镜手指冻得僵硬却依然一笔一划地写着。

他时不时抬头核对数字眼神专注。

杨怀民是个圆脸的中年人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

原是良乡的驿丞和党还醇安上达等人一起被清军俘虏。

他低声与搬运的人确认数量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这些天来他们几乎没怎么合眼但饭食的充足让他们气色好了许多。

安上达笑着对杨怀民说:“如果不是张督帅咱们还不知能不能活下去。

”杨怀民点点头眼里泛着光不由得想起那些屈辱的日子。

安上达拖着镣铐踉跄前行时脚踝的血已冻成冰碴。

这位曾经的良乡县教瑜那时不过是满人将领马鞍旁的一件活物——连牲口都不如。

身后传来党还醇的咳嗽声这位卸任知县正被皮鞭驱赶着搬运尸体褴褛官服下露出溃烂的肩颈。

更因为年老体弱清人嫌他走的慢对着小腿就是一棍子。

而杨怀民这位驿丞出身的汉子正用尽最后力气抬着尸体的头部以便年龄大些的党还醇抬脚那样能轻快点。

他们早已不敢奢望活着。

作为战俘最好的结局是成为包衣世世代代为主子舔舐马靴;若染了病好一点或许被埋在坑里连草席都不能有一张差一点就是扔在乱葬岗到时野狗会争抢他们的尸骨成为畜生的腹中物。

杨怀民曾见过那些被抛弃的难民冻僵的手指还保持着乞讨的姿势像一尊尊黑色的冰雕。

那时他想自己至少比难民体面些——毕竟曾穿过官袍。

他还见过更惨的。

那些被掳走的难民女人被拴在帐篷里像会说话的牲口老人被当作箭靶射杀取乐。

有个书生试图逃跑满人将领笑着砍下他的右手:正好缺个写字的人。

当晚那只断手就被野狗叼走了。

直到张好古的军队踏破辽阳城门。

当满人将领的头颅滚到脚边时杨怀民突然发现刺骨的寒风变得温柔。

党还醇颤抖着解开锁链安上达跪地亲吻大明的旗帜。

他们不再是会呼吸的奴隶而是终于能站着死去的人。

哪怕明日就死此刻的寒风里也飘着自由的暖意。

人群中一位曾经是奴隶的老人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双手粗糙如树皮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热粥。

他颤抖着喝了一口眼泪顺着皱纹流下来:“这辈子第一次吃得这么饱。

更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寒风依旧刺骨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暖融融的。

这份暖意来自于饱腹的满足更来自于对自由的珍视。

夜幕降临护国军的篝火映红了半边天。

水师们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坐在火堆旁啃着干粮。

青壮难民们围在一起分享着一天的见闻。

党还醇拄着拐杖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物资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安上达和杨怀民合上登记簿相视一笑。

那位喝粥的老人靠在火堆旁闭着眼睛仿佛在做着一个温暖的梦。

寒风依旧但这一夜没有人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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