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蝶茶殇死神在人间的八种形态第21章 绞刑架上的分娩
画中老妇的眼神不再是空洞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洞悉一切的平静凝视着归来的索菲亚。
空气中骨灰颜料的气味、松节油的味道与她手上尚未凝结的鲜血气息、以及那若有若无的蓝蝶磷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预示着剧变即将到来的氛围。
极度的精神消耗、失血带来的虚弱、以及脑中双重记忆的持续撕扯让她的身体达到了极限。
她甚至来不及处理伤口便眼前一黑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没有沉入黑暗而是被拖入了一个无比清晰、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幻境。
她站在那片熟悉的、父亲曾亲手打磨的雪原绞刑架上。
冰冷的寒风如同刀子刮过她的皮肤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
粗糙的橡木横梁就在头顶那根打着活结的绞索不再是垂在一边而是已经套在了她的脖颈上。
绳索紧勒皮肤的触感真实得令人窒息金属扣环冰贴着她的锁骨。
不是旁观不是预演这一次她是刑架上的主角。
她试图挣扎手脚却被无形的力量牢牢缚住。
镜魔那破碎的身影如同行刑官静静地立在雪地远处。
所有的镜片都映照着她被绞索套住的景象像是在记录又一场即将被收藏的“美学”瞬间。
“不……”她发出嘶哑的呐喊却被风雪吞没。
就在这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汹涌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剧痛从她腹部猛地炸开。
这痛楚与绞索带来的窒息感交织却更加原始更加不可抗拒。
她低头惊骇地看到自己宽大的画家工装下腹部正在不可思议地隆起、蠕动。
仿佛有一个生命正在这死亡的刑具上迫不及待地要降临人世。
绞索在收紧呼吸愈发困难视线开始模糊。
而腹部的宫缩却一阵紧过一阵生命的推力与死亡的拉力在这具身体里展开了最极致的、荒谬的对抗。
“啊!”她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混杂着痛苦、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创造之力。
在意识即将被绞索彻底扼杀的临界点在雪原与刑架的背景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开始扭曲、融化的瞬间—— 一个新生的、湿漉漉的、温热的婴儿伴随着最后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从她体内滑出落在了绞刑架冰冷的木板上。
婴儿没有啼哭只是睁着一双无比清澈、如同蕴含了整个星空的蓝色眼睛静静地望着天空望着索菲亚。
也就在婴儿诞生的同一刹那套在索菲亚脖颈上的绞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再也无法收紧分毫。
死亡的进程被这突兀的、在绝境中诞生的生命强行中止。
幻境的景象开始剧烈波动。
雪原、绞刑架、镜魔……一切都像被打碎的玻璃般开始剥落、消散。
现实中画室里索菲亚蜷缩在地板上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
而那幅自画像上那个脖颈带着绞刑痕的老妇影像如同水中的倒影被搅乱开始扭曲、变形。
最终当幻境中婴儿落地的瞬间画布上老妇的影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蜷缩着的、初生的婴儿轮廓散发着柔和的、生命的光晕。
也就在这一刻—— “哇啊!” 一声清亮到穿透物质与精神界限的婴儿啼哭猛地从画布中迸发出来横扫整个画室。
“哐啷——哗啦——” 画室窗户的玻璃应声而碎。
但这并未停止。
婴儿啼哭的音波穿透墙壁向外扩散。
几个街区之外圣玛利亚教堂那巨大的、描绘着圣徒与天使的古老彩绘玻璃窗在这声跨越现实的啼哭冲击下在同一瞬间全部震碎。
五彩斑斓的玻璃碎片如同暴雨般从高空洒落。
在晨曦的光辉中折射出万千道奇异的光芒仿佛在为某个不该存在于世的新生儿献上一场盛大而诡异的洗礼。
索菲亚在现实中猛然惊醒大汗淋漓腹部的幻痛依旧残留手掌的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地板。
她急促地喘息着目光第一时间投向那幅自画像。
画布上老妇消失了只有一个安宁沉睡的婴儿轮廓。
窗外远处教堂方向传来人群的惊呼和警笛声。
她低头仿佛还能闻到新生儿那带着奶腥与血腥的独特气息。
绞刑架上的分娩。
在死亡的边缘诞生了什么? 是新的希望?是另一个诅咒?还是彻底脱离死神剧本的、一个绝对的变数? 索菲亚不知道。
她只知道游戏规则或许从这一刻起真的被改写了。
婴儿的啼哭声仍在索菲亚的耳膜深处回荡与远处教堂玻璃碎裂的余韵交织。
她挣扎着起身用纱布胡乱包裹住依旧渗血的手掌目光无法从自画像上那个新生的婴儿轮廓移开。
那不是用颜料绘制的图像更像是一个嵌入画布的光影烙印散发着柔和而不容忽视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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