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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鼻祖涪翁传第6章 毒火焚庐玄针续命

浓烟裹着火星子劈头盖脸砸下来时程高的棉袍下摆已经烧着了。

他咬着牙把赵阿婆往怀里又拢了拢后颈被火舌舔得火辣辣疼——这老妇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可此刻重得像压着座山。

师兄!王二狗的哭腔混着噼啪的木爆声撞进耳朵。

程高余光瞥见那小子正扒着柴房门框半边脸被熏得漆黑手还往火里伸赵阿婆的药...在炕头木箱里! 滚远点!程高吼了一嗓子踢开脚边烧断的房梁。

他记得赵阿婆的炕头——三天前他替她换过膏药木箱就搁在窗下。

可此刻窗棂早塌了火星子顺着破洞往里灌整个屋子活像口烧红的铁锅。

赵阿婆突然剧烈咳嗽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他肩膀:药...我那副续命汤...她咳得喘不上气喉间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没了药我这把老骨头挨不过今夜里... 程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扫了眼墙角——木箱还在却被一根燃着的房梁压得严严实实。

浓烟呛得他睁不开眼可他清楚再耽搁半刻赵阿婆的肺就要被烟火烤焦了。

阿婆你忍忍!他把赵阿婆往墙根一靠抄起门边半块未烧尽的木椽。

木椽刚碰到压箱的房梁火星子一声窜起来烫得他虎口生疼。

他咬着牙猛撬房梁地裂开条缝木箱地砸在地上锁头摔得飞出去。

拿到了!王二狗不知什么时候摸了过来举着个油布包直晃。

程高刚要松口气头顶突然传来脆响——是房梁彻底烧断了! 他本能地扑过去把赵阿婆和王二狗一起压在身下。

灼热的木块砸在后背程高听见自己肋骨发出的轻响。

可他顾不上疼只抓着赵阿婆的手腕往门外拖。

直到冷风劈头盖脸灌进来直到听见王二狗撕心裂肺的哭喊师父! 师父快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膝盖上的棉裤已经烧出个大洞皮肉翻卷着血正顺着小腿往下淌。

让开。

清冽的声音劈开浓烟。

程高抬头看见涪翁正蹲在赵阿婆身侧眉峰紧拧成刀。

老医翁的手指按在赵阿婆颈侧片刻后突然扯开她衣襟——老人的胸口红得发紫像被泼了盆滚水。

火毒入肺。

涪翁的声音沉得像块铁再晚半刻神仙也救不回来。

他解下腰间赤针囊程高这才发现老医翁连鞋都没穿光脚踩在雪地里脚背上还沾着柴房的碎木屑。

王二狗突然拽他衣袖:师兄你看!程高顺着他手指望去只见涪翁掌心浮着枚青铜古印纹路在火光下忽明忽暗是医道传承印! 前儿师父说...说只有收心正的徒弟才会显... 闭嘴。

涪翁头也不抬抽出根三寸长的玄针。

程高见过这针——针身泛着幽蓝尾端缀着缕银丝是涪翁最宝贝的续命针。

老医翁指尖在赵阿婆天突穴上点了点针便地刺了进去。

赵阿婆突然剧烈抽搐喉间发出嘶哑的呜咽。

程高想上前却被涪翁扫来的眼刀钉在原地。

第二针刺进第三针——每刺一针涪翁的额头就沁出一层冷汗。

程高注意到他握针的手在抖可针尖却稳得像钉进石头里。

引火下行。

涪翁咬着牙玄针尾端的银丝突然泛起微光二狗拿冰魄草来! 程高按住阿婆的内关穴! 程高手忙脚乱地照做。

他的指尖刚贴上老人手腕就觉有股热流顺着自己掌心往赵阿婆体内钻——那是涪翁的针在导气! 赵阿婆的咳嗽声渐渐变轻原本紫红的胸口开始褪成淡红。

当最后一根针起出时老人突然长出一口气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我...我能喘气了? 王二狗地哭出声扑过去抱住赵阿婆的胳膊:师父真的用玄针给你续了命! 师父的针是神仙针! 涪翁没理他转身走向还在冒烟的柴房。

程高跟着过去看见老医翁蹲在焦黑的房梁前指尖划过地上半枚带铁刺的火折子——那不是普通火绒是军伍里用的蜈蚣火浸过松油和硫磺一点就着灭都灭不掉。

李崇的私兵。

涪翁的声音像淬了冰上个月他儿子抢民女被我废了哑穴前日又派人来讨《针经》残卷...好个狗东西讨不成便要烧我医庐杀我病人。

程高的血地冲上头顶。

他摸了摸还在疼的后背又看了眼缩在墙角发抖的赵阿婆——这老人无儿无女前儿还给他塞过烤红薯。

弟子去会会他们!他攥紧拳头我知道李崇的庄子在北坡夜里有巡哨我也能绕过去—— 你连青针境都没入。

涪翁打断他玄针要引气青针得守神。

你方才火场里心跳乱了三次第一次见火星子第二次房梁塌第三次...赵阿婆喊药的时候。

程高的脸地红了。

他想起前儿辨药时涪翁摸他腕脉的情形——原来老人早把他的破绽看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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