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总在碰瓷第8章 渐生的藤蔓
自那夜书房摊牌后阮绵绵和卫珩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新阶段。
那层看似庇护实则疏离的薄冰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脆弱的同盟感。
绵绵不再像之前那样刻意躲避卫珩而卫珩似乎也默许了她在他领域内有限的“活动自由”。
比如绵绵发现她再去主院书房福伯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反而会客气地询问是否需要茶点。
而卫珩偶尔会在她“为自己频繁出入书房找的蹩脚借口-帮忙整理书卷”时状似无意地指点她一二。
“这本《山河志异》的批注笔锋锐利见解独到确是你父亲的风格。
但旁边这本《工部营造纪要》的旁注虽模仿了形却失其神笔力虚浮应是后人伪作。
”卫珩倚在软榻上指尖点着摊开的两本书页声音平淡却一语中的。
绵绵凑过去仔细辨认果然如此。
她心中暗暗佩服卫珩的眼力同时也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平静而认真地与她谈论她的父亲不是同情不是惋惜而是基于学识的客观评价。
这让她感到一种被尊重的安慰。
“公子对金石书法也如此精通?”绵绵忍不住问道一边将他认为有价值的、带有父亲笔迹的书册单独挑出来。
卫珩轻轻咳了两声掩唇道:“久病无聊杂书看得多些罢了。
”他瞥了一眼绵绵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专注于书卷时格外明亮的眼睛话锋一转“安神汤今日可喝了?” 绵绵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支吾道:“……喝了。
” 其实她让小满把药偷偷倒进了菜地边上新挖的一个小土坑里美其名曰“肥地”。
卫珩岂会看不出她那点小把戏却也不戳穿只淡淡道:“嗯。
福伯新制了些桂花蜜饯比之前的更甜些在那边矮几上若觉得药苦可以尝尝。
” 绵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个小巧的白玉碟子里放着几颗晶莹剔透、散发着桂花香气的蜜饯。
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热低低应了声:“……多谢公子。
” 这种看似随意实则细心的关照像细细的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绵绵一边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对方是心思深沉的卫国公府嫡孙与自己云泥之别合作只是权宜之计;一边却又无法控制地在这种难得的、不带任何算计的平和氛围中感到一丝贪恋。
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卫珩。
她发现他并非总是那般清冷疏离。
在她辨认出某个生僻字的父亲批注时他眼中会闪过极淡的赞许;在她不小心打翻茶水手忙脚乱地擦拭书卷时他虽会蹙眉却并不会斥责只会让墨韵无声地送来干净的布巾;甚至有一次她午后来得早些竟发现他靠在榻上睡着了手中还握着一卷书眉心微蹙睡颜带着一丝卸下防备后的疲惫和脆弱与平日那个运筹帷幄的病弱公子判若两人。
那一刻绵绵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她放轻脚步悄悄拿起滑落的薄毯替他盖上。
动作轻柔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意外。
调查的进展并不快。
阮文清留下的笔记浩如烟海且大多分散在不同书籍的批注中需要极大的耐心去筛选、辨认、串联。
绵绵成了这项工作的不二人选。
她继承了父亲对文字的敏感和良好的记忆力往往能从一个不起眼的批注联想到另一本书中的相关记载。
这日绵绵正对着一本关于前朝宫苑建筑的杂记苦思冥想上面有父亲关于某种特殊琉璃瓦烧制工艺的简短评述。
她总觉得这评述有些突兀与全书内容关联不大。
“可是有什么发现?”卫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不知何时醒了正静静地看着她。
绵绵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父亲一般批注都会紧扣书本内容但这处关于琉璃瓦的评语似乎……没头没尾的。
” 卫珩接过书仔细看了看那处批注又翻到书籍的出版信息和序言部分看了看沉吟道:“这本书是永熙十五年刊印的。
永熙十六年宫中麟德殿曾因雷火损毁部分殿顶进行过重修。
主持重修的就是当时的工部侍郎朱志璋。
” 绵绵眼睛一亮:“公子的意思是父亲这句批注可能与此事有关?” “或许。
”卫珩目光深邃“麟德殿重修是大事所用建材必定严格把关。
但这种细节未必会记录在公开的案卷中。
你父亲的批注可能是在阅读其他资料或者与人讨论此事时随手记下的。
” 一条模糊的线索似乎渐渐清晰起来。
卫珩母亲的死与贡品建材有关而麟德殿重修正在那段时间前后主持者又是被怀疑的朱侍郎父亲可能对此有过关注…… “我再去翻翻父亲留下的其他书看看有没有同时期关于建筑或者工部的笔记!”绵绵有些兴奋感觉自己终于摸到了一点门道。
看着她因为找到线索而闪闪发光的脸庞卫珩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
这只小狐狸认真起来的时候倒真有几分她父亲那种学究式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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