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爷到皇帝第165章 新政落地
成都平原随着一座座县城陷落无数原本依附于大明官府和士绅的胥吏、衙役、乡绅乃至稍有家资的地主 如同惊弓之鸟拖家带口带着细软和仆从仓皇涌入最后的堡垒——成都城。
他们涌入城门时那惊恐万状的神情以及沿途所见张家军摧枯拉朽的兵锋如同瘟疫般在成都城内蔓延加剧着这座孤城的恐慌。
然而与这些逃亡者带来的恐慌相伴的还有一股看不见的暗流——听风无孔不入的渗透。
在逃亡的人群中在城门守卒的耳边在茶肆酒楼的角落里在惶惶不安的市井小民之间一些与士绅描述截然不同的流言也在悄然扩散。
“听说了吗?张家军占了资阳把王举人家霸占的千亩良田全分了!分给了以前给他家种地的佃户!” “还有仁寿张家军贴了告示叫什么士绅一体纳粮!只要认他们管的按人头分敌士绅也要纳税!” “嘘!小声点!不过…我还听跑回来的伙计说张家军进城不抢商铺不扰民只抓贪官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劣绅…” “是啊听说他们在简州把鱼肉百姓的县太爷和几个恶霸乡绅当街砍了头!老百姓都拍手叫好呢!” 这些消息在成都城底层民众死寂绝望的心湖中激起了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波澜。
恐惧依旧存在但在这恐惧的冰层之下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正在艰难地萌芽。
只是根深蒂固的恐惧和对流寇的刻板印象让大多数人对这些美好的传言将信将疑。
“哼流寇惯会收买人心!等站稳了脚跟还不是要敲骨吸髓?” “分地?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定是骗咱们放下戒心!” “就是!那些当兵的能有几个好东西?现在说得好听转头就变脸!” 怀疑的声音在市井间同样响亮成都城内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僵持; 城内是士绅官宦渲染的末日恐惧城外是听风悄然播撒的变革希望而夹在中间的广大穷苦百姓则在巨大的不安和一丝渺茫的期盼中煎熬度日。
时间在焦灼中流逝九月七日赵黑塔部在温江县残破的城头插上黑色的旗帜成都府外围最后一颗钉子被拔除! 至此成都平原除孤城成都外其余府县尽入张家军囊中!将那座曾经的天府雄城死死围困在中央。
然而占领仅仅是开始真正的考验在于能否建立起新的秩序。
九月十日由科举选士的各级县衙官吏陆续抵达各新占县城。
九月十二日一个注定被成都平原无数贫苦百姓铭记的日子。
酝酿已久的张家军新政在成都府外围所有新占县城同步落地! 仁寿县衙门前 新上任的知县站在临时搭建的木台上身旁是几名吏员。
台下是黑压压一片被里正、保甲半强制召集来的、面带菜色、神情麻木的百姓。
衙门前空地上堆满了从县库和抄没的劣绅家搬出来的粮食袋。
县令深吸一口气展开一张盖着鲜红大印的告示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官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
“……此令昭告全县一体周知!” 念罢县令猛地挥手:“开仓!放粮!清丈队准备查清士绅隐匿田亩后按家庭及个人授田标准分田!” 轰——! 台下死寂的人群在短暂的愣神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声浪!那不再是麻木的沉默而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冲破云霄的欢呼! “分田了!真的分田了!” “领粮!快去领粮!” 人群瞬间沸腾!无数双布满老茧、沾满泥污的手伸向粮袋无数张刻满风霜的脸上泪水混合着狂喜肆意流淌。
衙役们在张家军士兵的监督下手忙脚乱地开始登记造册分发粮食整个县衙门前变成了欢乐与希望的海洋。
双流县某乡村。
几名新吏员在几名持火铳的张家军士兵护卫下带着绳索、标尺和厚厚的册子来到一片荒废已久的肥沃田地边。
闻讯赶来的村民远远围观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各位乡亲!”为首的吏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爬上田埂大声喊道“奉将军令清查田亩分田到户!这片地以前是谁家的?” “是…是城里李老爷的…不过李家人都跑成都去了…”一个胆大的老农颤巍巍地回答。
“好!”吏员点头翻开册子“此等无主之地按新政当分予本村无地少地之乡亲!现在开始丈量!大家伙儿都过来看着做个见证!” 士兵们拉起绳索吏员们仔细丈量并在册子上认真记录。
围观的村民越聚越多从最初的怀疑到窃窃私语再到眼睛发亮呼吸急促。
当第一块写着一个老实巴交佃户名字的木桩被深深砸进分给他的田地里时那佃户扑通一声跪在田埂上抱着木桩嚎啕大哭仿佛抱住了失散多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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