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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聊斋今古异闻录第321章 促织1

《促织》之一。

大明宣德年间天下承平日久朝廷虽重文治然宫中风气渐趋奢靡。

尤以斗蟋蟀之戏风行一时自天子至宦官近侍无不痴迷其间。

每逢秋高气爽之际宫苑之内便设擂台金盆为斗场象牙签作界线两虫相搏胜负之间引得满堂喝彩。

胜者主人得意洋洋败者黯然退场竟如朝堂争锋般紧张激烈。

此风由上而下迅速蔓延至各省府县地方官吏为邀宠献媚纷纷搜罗奇品异虫争相进贡。

陕西本非产蟋之地气候干燥土质坚硬少有鸣虫栖息。

然华阴县令某日偶得一虫体态雄健双须挺拔跃动如电斗性极烈。

他闻京中好此戏遂不惜重金遣人千里送往京城。

不料此虫入宫后连战连胜连败数只江南名将惊动内廷。

司礼监太监亲赐嘉奖命华阴“岁岁供之不得有误”。

一道文书下来小小县衙顿时如临大敌。

县令不敢怠慢立即将征虫之责委于里正。

里正原为乡间小吏掌户籍、催赋税素无实权然自此役起竟成百姓眼中祸根。

胥吏趁机上下其手勾结市井游侠少年专事捕捉良种蟋蟀。

这些少年惯走荒野废墟熟知虫性每获佳品辄藏之深匣待价而沽。

一时间“促织”之价腾贵上等者值银数十两堪比耕牛。

更有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物价使寻常百姓望而生畏。

更可恨者乃地方小吏借机敛财。

他们并不亲自捕虫反以“协办公务”为名按户摊派银钱名为“购虫经费”实则中饱私囊。

一户出三钱十户成三两百户即三十两层层盘剥之下贫苦之家往往倾家荡产犹难脱身。

有老农泣曰:“吾终岁勤耕所收不过五石粟今一虫之费已抵半年口粮!” 然官府催逼甚急逾期不交者轻则杖责重则拘囚民不堪命。

华阴城外有个读书人姓成名单名一个“名”字世代耕读传家。

他自幼聪慧饱读诗书年年赴考却屡试不第至今仍是一介童生。

其人性情迂讷不善交际遇事唯唯诺诺常被同侪讥为“书呆”。

正是这般老实反遭奸猾胥吏算计。

有人故意在上报名单时将其列为里正说是“识字之人便于记账”。

成名得知惊惶不已百般推辞或称病卧床或托亲求情皆无济于事。

官府一句“既已任命岂容推诿”便将他牢牢钉在这差事之上。

不到一年家中积蓄尽数耗尽。

赔垫虫款、应付胥吏、缴纳罚款样样需钱。

妻子典当首饰儿子辍学务农仍难填补漏洞。

偏偏此时又逢新令下达:今年贡额加倍限期半月之内缴齐十只上品促织少一只杖二十。

成名如坠冰窟夜不能寐。

他深知民间早已无好虫可寻市面所售皆次劣之物且价格惊人。

自己既无力购买又不敢摊派于民若如此行事岂非与虎狼无异? 思前想后唯有亲往荒野寻觅一线生机。

于是他每日鸡鸣即起手持竹筒、铜丝笼腰挂水壶徒步奔走于山野之间。

断壁残垣、枯井废庙、乱石沟壑凡有草木遮蔽之处无不细细搜寻。

他俯身贴地侧耳倾听生怕错过一丝虫鸣。

有时见穴洞幽深便用细草探拨;遇土松处则轻轻刨挖。

日晒雨淋衣衫褴褛双手磨破流血双足肿胀难行。

十余日来仅捉得两三只瘦弱之虫形貌猥琐跳跃无力连贩夫走卒都嫌弃不要。

县衙催促愈紧差役日日登门叱骂。

终于在第八日清晨两名衙役闯入家中不由分说将他拖至堂前按倒在地噼啪就是五十板。

皮开肉绽血染裤腿。

未及痊愈三日后又因逾期再受五十板。

百余杖下两腿溃烂化脓行走艰难夜夜呻吟。

他躺在榻上望着屋顶茅草心想:“功名未成家业尽毁如今性命亦将不保不如早些解脱。

” 遂萌死志欲投井自尽。

其妻见状痛哭劝阻:“君死固易然死有何益? 家中老母谁养? 幼子谁教? 纵使你去赋税依旧官差仍来徒留孤儿寡母受辱而已! 不如振作精神再寻一次或许天不绝人尚存一线希望。

”言罢泪如雨下。

成名闻言怔住良久方叹道:“你说得是……我岂能就此认命?” 翌日听闻村东来了位驼背巫婆能通神灵预知吉凶。

乡人传言她曾指点猎户寻得猛虎踪迹助农妇找回失窃婴孩极为灵验。

成名之妻咬牙取出最后几枚铜钱备香烛纸马前往卜问。

只见巫屋门前人头攒动红妆少女与白发妪婆挤满庭院。

她排队良久终于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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