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剑尊从废柴到弑神第10章 镜界之门
离开兵冢之山那股萦绕不散的锋锐死寂之气似乎被甩在了身后但随之而来的是神陨之地更深层区域那无孔不入的、更为诡谲的压迫感。
新生灵抱着那柄赤金短剑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如同行走在巨兽濒死的梦境边缘。
这里的空间不再是稳定的概念光线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吞噬、扭曲昏沉如同永恒的黄昏。
并非黑暗却比纯粹的黑暗更令人心悸因为它剥夺了清晰的界限让远与近、实与虚都变得模糊不定。
时常有破碎的法则碎片如同苍白或幽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飘过。
它们并非实体却带着足以湮灭魂灵的致命威胁一次不经意的擦身可能就会导致部分躯体的永久“缺失”或是意识的彻底混乱。
新生灵必须将全部精神凝聚成一根纤细而坚韧的丝线一端系于自身对危险的、近乎本能的直觉另一端则连接着怀中短剑传来的、那微弱却始终不曾断绝的指引。
她的身影在断壁残垣与时而张开、时而弥合的空间裂缝间艰难穿行。
那些残垣是某种难以想象的宏伟建筑的遗骸巨大的石块上残留着非人力所能雕琢的纹路断裂处平滑如镜仿佛被无上伟力瞬间斩断。
裂缝则如同无形的深渊巨口偶尔泄露出一丝来自未知维度的吸力或喷吐出混乱的能量流。
怀中的赤金短剑已成为她在这片绝地中最重要的伙伴与信标。
它不再是兵冢初得时的死寂冰冷剑身始终维持着一种温润的热度如同拥有生命的脉搏。
那道曾经几乎将剑身断为两截的最狰狞裂痕在汲取了兵冢的残念与她的力量后已然愈合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消失而是留下了一道深刻的、泛着暗金色的印记如同伤愈后留下的、昭示着过往惨烈战斗的疤痕。
剑身内部属于楚狂的那一团残魂火苗稳定地燃烧着光芒虽弱却透着一股历经磨砺后愈发坚韧的意志波动。
他依旧无法交流意识仿佛沉沦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混沌之海深处但那“存在”本身已不再是虚无缥缈而是有了确切的重量和温度。
更让新生灵感到一种奇异的联结感的是她与短剑之间那丝愈发紧密的心灵联系。
它不再仅仅是单向的指引有时她能模糊地捕捉到他那沉寂意识深处偶尔泛起的、极其细微的情绪碎片。
它们如同冰层之下悄然涌动的暗流倏忽而来倏忽而去——有面对不可战胜之强敌时爆发出的、烙印在灵魂里的不屈与狂傲;有对某种失落力量或境界的、近乎执拗的追寻之意;甚至还有一丝……极其隐晦难察的、对某个遥远身影的复杂牵挂那牵挂里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愧疚、守护的承诺以及深埋的痛楚。
这些零碎的意识片段让她对“楚狂”这个名字的理解不再仅仅是剑中一个抽象的概念而是逐渐勾勒出一个有血有肉、有过往、有执念的、具体的存在轮廓。
短剑指引的方向明确而坚定仿佛磁石坚定不移地指向南极。
它似乎被某种与它本源密切相关的东西强烈地吸引着那吸引力带着一种近乎悲怆的急切。
新生灵能分辨出这股召唤的源头并非来自她潜意识中感应到的、云清瑶沉睡之地所散发的那种宏大、神圣却带着命运般沉重压力的召唤而是偏向核心区域的一侧指向一片更加古老、更加破碎、气息也更加诡异的遗迹。
随着她循着指引不断深入周围的景象悄然变化。
神魔的巨型骸骨与堆积如山的兵器残骸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人工(或某种智慧存在)建造的痕迹。
残破的建筑遗迹开始成为主体巨大的石柱倾颓断裂上面雕刻着早已失传、连其含义都已湮灭在时光长河中的符文;断裂的拱门孤寂地矗立连接着虚无的空间仿佛曾是一座超越凡人想象的宏伟殿堂的一部分如今只剩下这些支离破碎的构件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不可一世的辉煌。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也变得更加复杂难明。
除了那交织碰撞、彼此侵蚀的神性光辉与深渊魔气之外这里还多了一种……流转不定的、仿佛能映照人心、扰动思绪的奇异波动。
这波动让新生灵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稳固自身灵台避免被其引动内心潜藏的杂念。
终于在耗费了不知多少心力艰难地穿越一片由巨大方形黑石垒成的、如同迷宫般的残垣断壁之后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她也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那吸引赤金短剑的源头所在。
那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圆形广场与周围的混乱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广场地面由一种光滑如镜的黑色玉石铺就完整得不可思议倒映着上方那片永远昏暗、扭曲的天空使得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幽深、静谧甚至带着一种不祥的庄严。
而广场的中央矗立着的并非任何神魔的骸骨或强大的兵器而是……一面巨大的、孤零零的石镜。
石镜高达三丈宛如一座沉默的碑。
镜框由某种非金非石的暗灰色材质雕琢而成花纹古朴到了极致也繁复到了极致似龙非龙似凤非凤更夹杂着许多难以理解的、仿佛代表着轮回、时空与因果宿命的奇异符号看久了竟让人有种神魂都要被吸入其中的晕眩感。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镜面——那并非预期中光可鉴人的表面而是如同蒙上了一层永远无法擦去的、厚重无比的尘埃灰蒙蒙死气沉沉映照不出任何影像连近在咫尺的新生灵和天空的倒影都模糊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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