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弑神剑第208章 幻境见旧影
迷魂蝶虽被萧无涯以雷霆手段瞬间灭杀其挥洒出的绝大部分致命鳞粉也被“霞光斩”指剑蕴含的正阳破邪之力净化湮灭但终究仍有极其微量的、肉眼与神识都难以察觉的粉末混合在幽谷淡淡的瘴气中被疾退闭气稍慢半拍的萧无涯吸入了一丝。
起初并无异样。
队伍继续在压抑的沉默中前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无涯甚至已将那丝不适归咎于心神消耗与连续激战后的疲惫。
然而就在他们踏出幽谷范围眼前视野稍稍开阔的刹那异变陡生! 萧无涯只觉得眉心微微一跳周遭的景象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模糊!耳边同伴的脚步声、呼吸声仿佛瞬间被拉远隔了一层厚重的水幕变得模糊不清。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不好!”他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意识到还是中了招!是那迷魂蝶的余毒!他急忙运转《清心诀》试图稳住心神。
但已然晚了。
那丝侵入体内的迷幻之力阴毒无比它并未直接攻击神识而是如同最狡猾的水蛭悄无声息地潜入记忆深处撬开了那扇被刻意尘封、埋葬着最惨痛过往的门扉。
眼前的世界彻底变了。
不再是危机四伏的蜀山秘境而是…漫天火光、浓烟滚滚的青牛村! 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充斥着木材燃烧的噼啪声、村民惊恐绝望的哭喊声、以及…影煞那冰冷癫狂的狞笑声。
“娘——!” 一声稚嫩却撕心裂肺的哭喊自身边传来。
萧无涯猛地扭头看到一个小小的、熟悉的身影——年仅七岁的自己正拼命奔向村中那间已被烈焰吞噬的小屋。
而小屋门口一个浑身笼罩在黑影中、只露出一双猩红眼眸的身影(影煞)正缓缓抽出贯穿萧母胸膛的利刃。
鲜血喷溅萧母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无尽的绝望与最后一丝望向孩子的哀求。
“不——!”成年萧无涯的灵魂在咆哮想要冲上去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惨剧再次上演! 画面骤然破碎! 紧接着是村后小河畔。
夕阳如血小石头满脸是泪和泥污将他那枚宝贝似的磨血石子死死塞进“小萧无涯”手里声音因恐惧而变调:“无涯哥…跑…快跑啊!别管我!我爹我娘他们…他们都…”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掠过小石头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小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鲜血迅速染红了他身边的草地和那枚冰冷的石子…那双瞪大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最后的恐惧和对好友的催促。
“小石头!!!”萧无涯感到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窒息。
幻境并未结束反而变本加厉。
无数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冲击着他的神识:清虚道长燃烧魂魄与影煞同归于尽的决绝背影、蜀山外门弟子的嘲笑与排挤、赵乾阴冷怨毒的目光、铃星替他挡箭时苍白的笑脸… 绝望、仇恨、愤怒、悲伤…无数负面情绪被幻境无限放大如同无数只恶鬼的爪子要将他的灵魂拖入无底深渊! “啊——!”他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低吼周身气息瞬间变得紊乱那冰寒的煞气受到剧烈情绪引动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翻涌试图冲破《清心诀》的束缚! 眼底一丝骇人的灰黑之色开始蔓延! 就在这心神即将失守、煞气即将反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他的右手猛地握紧!掌心传来一阵冰冷而粗糙的触感! 是那枚石子!小石头留给他的那枚磨血石子!他一直紧紧攥在手中从未放开! 这真实的、冰冷的触感如同溺水之人抓到的最后一根浮木猛地将他的心神从无尽的沉沦幻象中拉回了一丝清明! 清虚道长往日严厉却慈祥的教诲声仿佛穿越时空在他脑海深处轰然回响: “无涯!心不定则剑不稳!煞气乃洪猛之兽心绪稍乱必遭反噬!” “世间万般幻象皆由心生!任它滔天巨浪我自…心定如石!” 心定如石! 最后一个“石”字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在他的灵魂之上!与他手中那枚冰冷石子的触感完美重合! “嗬……”萧无涯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离开水面将死之人。
眼中那蔓延的灰黑色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破碎后的极致清醒与冰冷! 他不再去对抗那些幻象而是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将所有意志力都灌注于掌心那枚石子之上反复默念清虚的教诲:“心定如石…心定如石…皆是虚妄…皆是虚妄…” 幻象依旧在疯狂冲击那些惨痛的画面、绝望的嘶吼并未消失但它们的力量仿佛被那枚小小的石子隔绝开来再也无法轻易撼动他紧守的核心心神。
他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起冷汗如同溪流般滚落显然在与幻境和体内躁动的煞气进行着极其艰难的对抗。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僵硬脸色苍白得吓人呼吸急促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无涯?!你怎么了?”林风第一个发现他的异常急忙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
其他队员也围了上来面露担忧却不知所措。
萧无涯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未曾散尽的痛苦与血丝但眼神已然恢复了焦距和冷静只是那冷静之下是滔巨浪过后死寂的冰寒。
“我没事。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那枚粗糙的石子已被他的汗水浸透“只是…中了点暗算已经无碍了。
” 他轻轻挣开林风的搀扶站直身体目光扫过众人担忧的脸最终望向秘境更深处的黑暗眼神变得无比深邃。
迷魂蝶…赵乾… 这一次是真的触及他的逆鳞了。
那些被强行撕开的伤疤再次血流如注。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任由其吞噬自己。
心定如石。
他将石子紧紧攥回手心抬步向前走去。
步伐依旧沉稳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彻底沉淀了下来变得比岩石更加坚硬更加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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