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香香第226章 守灵1995年正月初四夜
张左明撂下那句狠话拄着拐杖骂骂咧咧地回屋了。
张左腾和王小丽也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地缩在灵棚边上不敢再闹但看我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阴狠得很。
院子里看热闹的村民见没打起来议论声渐渐小了但都没散三三两两地聚在远处交头接耳等着看后续。
我知道这事没完。
张左明那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他肯定在憋更阴损的招。
但眼下场面算是暂时僵住了。
林昊低声对我说:“香香既然来了该尽的礼数得尽。
你去给老人磕个头烧点纸钱。
别的看他们怎么说。
” 我点点头。
是这么个理。
人死为大表面功夫得做足不能落人口实。
我整了整衣服走到那口薄皮棺材前。
棺材盖没钉死虚掩着。
我掀开一条缝往里看了一眼。
张老栓躺在里面穿着件半新不旧的寿衣脸上盖着黄表纸瘦得脱了形像具干尸。
心里说不上是恨还是悲只觉得一阵发冷。
这个瘫了快一年的老人活着受罪死了还要被儿子们拿来当枪使。
我跪在棺材前的草垫子上磕了三个头。
吴宏和小梅也跟着我跪下磕了头。
林昊站在我们身后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我拿起一沓纸钱一张张丢进火盆里。
火苗蹿起来映着我的脸热烘烘的。
纸钱烧成灰烬被风吹得打着旋儿往上飘。
“爹一路走好。
”我低声说了一句心里空落落的。
对这个公公我没多少感情他瘫了以后更是成了张左明拿捏我的工具。
可现在人死了那些恩怨好像也淡了。
磕完头烧完纸我站起身。
张左腾和王小丽冷冷地看着我们没说话。
何芳缩在角落头都不敢抬。
按照规矩儿媳妇得守灵。
可让我跟张左明他们一起守在这破院子里?我浑身都不自在。
林昊看出我的为难对张左腾说:“腾兄弟老人去世我们该尽的礼数尽了。
香香是女眷守灵不方便我们就在村里找个地方落脚明天出殡再过来。
你看行不行?” 张左腾黑着脸还没说话屋里传来张左明嘶哑的吼声:“不行!吴香香!你想跑?门都没有!爹是你公公你就得在这守着!这是规矩!你敢走就是不孝!让全村人都看看!” 我心里一沉!果然!他们就是想把我扣在这! 林昊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我拉了他一下。
我知道在“孝道”这块我们不占理。
硬要走唾沫星子真能淹死我们。
“行我守。
”我咬咬牙对林昊说“林昊你带宏子小梅先去找个地方歇着吧这有我。
” “姐!”吴宏急了。
“香香……”林昊看着我眼神担忧。
“没事就一晚上。
”我强作镇定“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么多人看着呢。
” 林昊沉吟了一下点点头:“好那我们就在村口那家小旅馆住下有事你让宏子立刻来叫我。
”他又冷冷地扫了张左腾和王小丽一眼“香香在这守灵是尽本分。
但要是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别怪我林昊不讲情面!” 他这话是说给张家兄弟听的也是说给院子里外看热闹的人听的。
张左腾哼了一声没接话。
王小丽撇撇嘴。
林昊又低声嘱咐我几句这才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吴宏和小梅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我这心里头一下子空了一块。
院子里就剩下我和虎视眈眈的张家兄弟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何芳。
天渐渐黑透了。
寒风像小刀子刮得人脸生疼。
灵棚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火苗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映着棺材和几张神色各异的脸显得格外阴森。
王小丽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拿眼斜我嘴里不干不净地嘀咕:“哼装什么孝顺?真要孝顺早干嘛去了?现在跑来充脸面……” 张左腾蹲在门槛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
何芳端了碗冷粥过来小声对王小丽说:“嫂子喝点粥吧。
” 王小丽一把推开:“喝个屁!气都气饱了!”她瞪着我“有些人啊就是克星!克完男人克公公!谁沾上谁倒霉!” 我坐在离灵棚稍远点的条凳上裹紧了棉袄没搭理她。
跟这种泼妇对骂掉价。
我心里清楚他们就是想激怒我找茬闹事。
我不能上当。
时间一分一秒地熬。
夜里越来越冷脚都冻麻了。
灵棚那边王小丽开始还指桑骂槐后来大概也累了靠着墙打起了瞌睡。
张左腾也不知跑哪去了。
何芳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好像也睡着了。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棚子的“呜呜”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叫。
我看着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心里有点发毛。
虽然不怕死人但这气氛实在瘆得慌。
就在这时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左明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他没开灯黑影里只能看到他一个模糊的轮廓还有那双在黑暗里发着幽光的眼睛像饿狼一样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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